第43章　谁的休息室？

黎明黑暗终于被新生太阳驱散，金红色光芒倾泻而下，照亮锈迹斑斑的厂房屋顶和扭曲管道网络。

管道上布满弹孔，无声诉说几小时前惊心动魄的对战。

厂区空地繁忙肃穆，警车、防化车、救护车和应急指挥车的警灯无声旋转，红蓝光芒交替划过地面、墙壁，身穿不同制式服装的人员穿梭往来。

大部分区域已被警方控制，零星抵抗早已被肃清，战斗喧嚣被紧张有序的肃静所取代。

战斗胜利后扫尾阶段不容丝毫松懈，漏网之鱼往往比明处敌人更危险。

孙臻园手臂需要到医院手术，她让医务兵帮忙给柠檬重新上药包扎，它乖巧舔着训导员手腕。

“各小组注意，进行最后区域清理！

以两人为单位，交叉搜索每一个车间、仓库、办公隔间！

注意活口！

注意隐蔽通道！

注意遗留证据！

确保工厂没有任何死角！”

对讲机里传来赵军声音，铿锵有力，丝毫没有一夜没睡的疲惫。

“A组明白！”

“B组收到！”

……

“柠檬，你留下休息！”

高强度工作，人可以坚持，警犬一直不休息，还在负伤情况下，她担心柠檬回去医治会出更大问题。

孙臻园拍拍柠檬狗头，起身准备参加扫尾工作。

这次警力并不充沛，她包扎好伤口就打算重新加入搜寻扫尾工作。

柠檬一嘴咬住作战服，暗褐色眼睛盯着她，意思很好懂。

不带我，不许走！

孙臻园和张吉一组，分派清扫区域在厂房西侧最深处，柠檬蹦蹦跳跳跟上他们。

首先进入堆满废弃化学原料桶的仓库，桶身锈迹斑斑，标签模糊不清，散发各种怪异气味。

张吉持／枪警戒前方和侧翼，孙臻园则和柠檬并排推进。

柠檬虽腿伤不便，依旧坚持搜索，它仔细嗅闻每一个桶隙、每一堆杂物，偶尔会用鼻子顶开一些轻便遮挡物。

“西侧原料桶仓库，安全！”

检查完一个区域，孙臻园便低声汇报。

接着进入小型加工车间，反应釜、搅拌机、干燥设备…地上散落白色粉末结晶和破碎玻璃器皿。

这里气味更加复杂，柠檬情绪有些烦躁，残留化学物质严重干扰判断。

它在一台布满污垢的搅拌机前停留很久，反复嗅闻才确认没有异常。

办公隔间更加杂乱，文件散落一地，桌椅东倒西歪，电脑主机箱被砸开，硬盘不翼而飞。

在警方攻入前，毒／贩进行过仓促破坏和撤离。

孙臻园、张吉仔细检查每一个抽屉、柜子，敲打墙壁寻找可能存在的暗格。

他们搜索到隔间最里面一个靠墙壁文件柜后面时，柠檬没有像之前大致嗅闻一下就离开，它围着文件柜与墙壁之间狭窄缝隙，反复、深入地嗅探。

柠檬鼻翼飞快翕动，前爪伸进缝隙里扒拉，由于空间狭小，无法深入。

“柠檬，发现什么了？”

孙臻园立刻警觉，示意张吉注意警戒。

她蹲下身用手电筒照射缝隙深处，除积年灰尘和几团废纸外空无一物，用力推铁皮文件柜纹丝不动。

柠檬抬头看孙臻园，又看看那面墙壁，用鼻子和爪子交替地在文件柜侧面墙壁上**、抓挠，发出急促“呜呜”声。

孙臻园心中一动，不再试图移动文件柜，开始仔细检查这面墙壁。

墙壁表面看不出任何端倪，手指摸在靠近文件柜边缘位置，能感觉到一丝不同于普通墙体的接缝痕迹。

这痕迹非常隐蔽！

如果不是柠檬异常专注地盯着这里，在昏暗光线下根本不可能被发现。

孙臻园叫张吉过来，两人一起用力向侧面推文件柜。

“嘎吱”轻响，文件柜竟带着后面一块墙体，向侧面滑开大约十厘米，露出与墙壁颜色融为一体的暗门。

“暗门！”

张吉低呼一声，立刻举／枪对准门缝。

“柠檬，退后！”

孙臻园左手举枪，心脏砰砰直跳，柠檬听话向后撤几步，死死盯着那扇暗门。

“赵队，西区办公隔间发现隐蔽暗门！”

“支援马上就到！谨慎开启！”

“收到！”

孙臻园、张吉交换一个眼神，张吉侧身站在门轴一侧枪口对准门内，孙臻园则深吸一口气，猛地拉开这扇沉重暗门。

门内没有射出子弹，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。

一股混合着雪茄、香水、化学甜腻气味扑面而来。

很难闻！

手电光柱打进去，这里大约十几平米，装修简陋但功能齐全。

大床、冰箱、液晶电视、茶几…以及墙角半人高的保险柜…

这里是谁的休息室？

孙臻园、张吉迅速进入室内检查，室内空无一人，她扒拉电源开关，灯好像坏了。

床铺有些凌乱，烟灰缸里雪茄还未完全燃尽，保险柜的门敞开着，里面空空如也。

孙臻园在床头柜上发现几个账本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交易流水。

在垃圾桶里找到几张撕碎又揉成一团的碎片。

这些无疑是重要物证！

但是，人呢？

这个暗室没有窗户，唯一出口是他们进来那扇暗门。

人是如何在警方包围下，从这间密室逃脱？难道有第二条秘密通道？

孙臻园目光再次扫过整个房间，最终落在那个空荡荡的保险柜上。

她走近仔细观察，用手电照射保险柜内部。

突然她注意到保险柜底部金属内壁似乎……不太一样？

孙臻园伸手进去摸索，指尖触碰到一个小小凸起，用力一按，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保险柜整个后壁向内滑开一条缝隙，露出后面不知通向何方的洞口……